墨笙兮然

“他日我若仍想起你,应信当初情深义重。”

【绎夏】红杏枝头闹


“红杏枝头闹。”她笑吟吟,“但陆家的春色独好。栽死了,不挪窝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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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今夏爬墙记(不是),吃醋俗梗预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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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.


最近陆绎觉得很不对劲。


今夏变得很是奇怪。


下了值以后回府晚了不少,回府后吃的也很少,像是在外面已经吃过了。


最奇怪的是,那日他在门口等今夏归家的时候,今夏拐过来的那个街口,有男人的衣衫角一闪而过。


陆绎沉思几日,终于忍不住问了今夏,他一边用白布慢慢擦着绣春刀,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她:“最近可有什么事情?”


今夏嚼着点心,吃的欢快,闻言还愣了一下,她囫囵咽下去,然后歪着脑袋想了想:“没什么吧?府里有事吗?”


陆绎提醒她:“我是说你们六扇门,是不是有什么事。”


今夏还真想到了:“你还记得祁将军和祁夫人吗?祁夫人居然有个弟弟,比我稍大半岁,这次他回京述职,就准备留在这边,祁夫人写信给我,说这边没有什么熟人,就托我照看一二,有事帮衬一些。”


陆绎点点头,这就对上了,祁夫人和今夏在杭城一起守城,是患难之交,有这等事情拜托也很正常,但他还是有些憋气,一个大男人,还要今夏一个姑娘家怎么照顾。




贰.


事情在三日后变得更奇怪了。


陆绎下了值就去了太白楼,想着回府前给今夏买她喜欢吃的鸭子,正巧看到风吹起某个包厢的帘,对上了今夏言笑晏晏的眼。


今夏对面坐着个男人,天水蓝的衣裳,坐着也能看出身姿挺拔,今夏身侧放了架箜篌,她的手随意搭在弦上拨拉几下,那男子的手就要伸过去了。


陆绎冷了脸,径直掀开帘子进了包厢:“我还说给你带东西吃,没想到你自己就来吃了。”


今夏开心的跳起来,挽住陆绎的胳膊,撒娇:“大人。我是想带回去和你一起吃呢。”


今夏扭头对着男子介绍:“大人,这是祁夫人的弟弟,王公子;这是陆绎,我夫君。”


本来不太愉悦的神色听到那句夫君就立刻柔软下来,陆绎勾一勾唇,露了个客套的笑。


王君澜作揖行礼:“在下王君澜,见过陆佥事。”


陆绎眸色深了深,居然还认识他,那就不怎么好意思直接为难了。于是他点点头算作应答,然后低头温声问今夏:“怎么还弹起琴了,为何不找我?”


今夏嘿嘿一笑,没说话,刚好陆绎打包的鸭子上来了,今夏就乖乖和王君澜道了别,临走之前挤眉弄眼的样子让陆绎更加气不顺。


等出了门,陆绎就板着脸不说话了。


今夏自己心里装着事儿,也没发现陆绎的不对劲。


等半天没等到今夏来哄他,陆绎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

锦衣卫大人只能冷着脸,牵着夫人回家了。




叁.


“今夏。今夏———”


陆绎喊了两声,今夏才慢吞吞从书房里挪出来。


“怎么啦?”今夏捏着手,腰间鼓囊囊,藏着一堆纸张。


陆绎定定的看着今夏鼻子上的沾的墨渍,笑了,他抬手,用指尖蹭掉那一点墨,然后突然凑近今夏,声音放的很低,带着从喉间漾出的笑意和滚烫的气息,像小爪子一样挠着今夏的小心脏。


“像个小花猫。”


今夏唰地红了脸,跳开一步,看着陆绎,总觉得和平时的陆绎不太一样,但陆绎已经直起身子,面色自然,负手而立,翩翩然公子样,她又急于解决自己藏着的纸,只对着陆绎笑了笑,就出门去了。


陆绎也没拦,看着今夏出了门才皱起眉。


他展开刚才趁着擦墨,从今夏腰间顺走的一张碎纸,盯着看。


“宫……清……商……”


陆绎辨认半天,只有几个完整的字,其他都被涂黑了,不太明白,只能放弃。


陆绎走进书房,拿起今夏的笔,那笔上还有着今夏的温度,墨也未干。


最近今夏总往书房里钻,便让她看看。


他想了想,提笔挥墨,铁划银钩,字迹昭然。


『满园春色关不住,一枝红杏出墙来。』




肆.


今夏看到了陆绎写的诗,但她没明白,只想着,这秋末冬初了,怎么写这句诗。


她撑着脑袋看着陆绎的字,拿起笔,在下面画上自己的大作。


粗粗细细乱七八糟勾了一堆树枝,眼看着兜不住了,才沾了朱砂染了几朵杏花。


看着自己的画作着实拉低了那几个字的水准,今夏又在旁边一通写。


『夫君大人好字,今夏瞎画作衬。』


又嫌这句话后面有些空,今夏沾了朱砂描了三笔,画了个样子。


陆绎看到今夏的大作,先是气她没懂,后又忍不住笑了。


今夏就是有这种蛊惑的功力,把他本来的人生规划弄得和这张纸一样乱糟糟,却还能让他坐在偏离计划的人生里,看着一团糟的纸张笑着想。


这乱的也甚是好看。



陆绎拎着纸拿去问今夏,后面这红彤彤的东西他着实没认出来是什么。


今夏托着腮笑,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,她没说话,嘟了嘟嘴。


陆绎看着她的样子,无奈一笑,凑上去亲一下:“满意了?”


今夏唰地红脸,捂住嘴巴,声音闷闷的:“我不是索吻!!!”


她指了指纸上红彤彤的一团:“我是说,我画的是我的嘴巴。”


她蹦跶起来,吧唧亲一口陆绎的脸,“这个是指,亲亲你。”


陆绎眯着眼笑,用手拉开今夏遮着脸颊的手,指尖蹭到她的脸颊,是比暖阳还要热的温度,他低下头,吻住她。


声音含糊,沾满了糖浆。


“好,亲亲你。”




伍.


陆大人的探寻之旅被一场温柔的亲吻给打断了,他完全忘了继续追问今夏的事。


直到第二天在街上,又撞见今夏和王君澜走在一起。


王君澜拿起一根簪子,递到今夏眼前让她看,今夏弯眸笑着点头,王君澜也就笑着应下,花钱买下簪子。


陆绎看到以后,手就不由自主放到了绣春刀的刀把上。


他咬咬后槽牙,气愤之余还带了些心酸,这才成婚一年不到,虽说知道今夏不会爬墙,但这般忽略自己,看着别人,也着实……着实让他觉得委屈了。


陆绎扭头就走,回了府,借着酒意在纸上写:


『那般春色好,独我一人愁。』


二十余年来,陆大人少有的矫情想法,终于抽了枝萌了芽。


就快长成参天大树遮盖理智了。


他昏昏睡过去前,还在想,若是和今夏讲了以后,还不离那个什么王公子远一些,他就动动手段,把王公子调去和他姐姐姐夫作伴去。


陆大人的所有原则理智,多了根叫袁今夏的稻草,随意牵动一下,就不稳固了。




陆.


陆绎第二天一早醒的晚了,他摸了摸周边冷冰冰的床铺,一边暗自恼着自己昨晚的幼稚想法和幼稚行为。


他穿好衣服,想着要和今夏谈一谈,夫妻间的事情,若只他一人憋着,总会出现问题。


陆绎推开门,刚好看到今夏端着碗走过来,她一抬眼,就自觉漾出笑:“你醒啦。”


今夏把有些烫的碗放在桌子上,就用手指捏住耳垂散热:“醒酒汤,等凉一些你就喝掉。怎么昨晚在家喝酒不等我呀。是不是北镇抚司有什么难事?”


陆绎摇摇头,只今夏一开口,他想好的话都全被打乱,条理的想法也被搅散,满心满眼都是一句话。


好爱她。


看着陆绎不同平时的雷厉风行,行动间还带着呆呆的感觉,今夏就牵着他坐下来,拿去汤匙舀起一勺醒酒汤,吹一吹,凑到他唇边:“张嘴,啊——”


喝完药,陆绎又想说点什么,就被今夏神秘兮兮的拉着出门,坐在堂厅里。


“等我一下。”


陆绎没等很久,就听到今夏在侧房喊他进来。


他推门,迎面是粉衣女子跪坐在正中央,如雾面纱掩着半张脸,惊鸿婉约,眉间是朱红花钿,细细勾勒一朵莲,像能蕴含宿命的图腾。


看见陆绎进来,今夏抬手弄弦,清脆的声音划开一室寂静,像凤鸣和着玉落。


“有美一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……”


是凤求凰。陆绎模模糊糊的想。


像梦境一样,喜欢的姑娘穿着他说过最漂亮的那身衣服,在他面前弹一曲凤求凰。


流畅的琴音可以听出一定练了很久,陆绎听着就不由自主地勾起笑来。


他伴着琴音低声哼唱出最后一句话。


“……将琴代语兮,聊写衷肠。”


今夏收指停曲,摘下面纱,看着陆绎,郑重地对他说:“祝我的夫君,二十五岁生辰快乐。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”




柒.


年年有今日,岁岁有今朝。


多好的祝福啊。


之前不知原因的行为也都有了解释,陆绎想了想,开口问今夏:“这曲子,和王君澜学的?”


今夏点点头:“王君澜居然是我的师叔!是穆老最小的师弟,刚好到你生辰前,我便求他教我这曲子。作为交换,我替他选礼物。”


陆绎抓住那个词:“礼物?”


今夏抿唇笑:“王姐姐写信给我叫我照顾她弟弟,是想让我在京中替他留意适龄的姑娘家,却没想小师叔他早有心仪之人,这次请调回京也是为了稳定下来好求娶姑娘。”


陆绎不说话了,所有曾经让他觉得委屈的事情,背后是今夏盛大又温柔的爱意。


他想起来那堆字迹难辨的纸,也都有了含义,他含笑开口:“那你在书房里,是在写什么。”


今夏挠挠头,有点羞涩:“是乐谱,我脑子笨,练着练着就忘了谱子,小师叔就让我多抄写几遍乐谱,又怕被你发现,每次写完都要带出府销毁。”


陆绎也想起来那些字,宫商角徵羽,确实是乐谱。


轮到今夏开口问他了:“所以大人,那句一支红杏出墙来和独我一人愁又是何意啊?”


陆绎装作不知,一副坦荡君子的样子,他说:“冬日要来了,我期待一下春色,不可以吗?”


今夏也不拆穿他最后微妙的自尊心,她只是欢喜于陆绎因她而生的凡尘最普通的七情六欲。


是喜,是妒,是爱她所以左右为难,寸步难行。


“红杏枝头闹。”她笑吟吟,“但陆家的春色独好。栽死了,不挪窝。”


-完-


>>>


算是2k粉福利(耍赖)。

我的梗都好俗啊_(:з)∠)_,其实这篇一直想写陆绎吃醋因此勾引今夏,但是我好像越写越偏,没写多少我想的那种感觉。

但也还好,感觉一下笔,就已经不随我的意愿在走了。


私设陆绎生日是十一月初,天蝎座,天蝎座性格:占有欲强,善妒,不说谎,敏锐,记仇(条条符合哈哈哈)。



谢谢红心蓝手和评论,谢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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