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笙兮然

“他日我若仍想起你,应信当初情深义重。”

【绎夏】共白首


『终是缔约结发,此后纵使霜雪加身、万里前路、风波暗起,今生今世,此情良缘——不可拆也。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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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是成亲。甜度max。5k小长篇。

私设没有三年牢狱,正事干完直接成亲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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壹.


六扇门这几日被偷偷讨论的最多的话题是,那个偷走今夏芳心的人究竟是谁。

事情的经过要从三天前开始说。

那天今夏替西街老奶奶找了孙子回来,就发现自己的一个簪子丢了。

于是发动了六扇门全部空闲人员帮她在西街找。

有好事者打趣地问她,该不会是情郎送的簪子吧,这么宝贝。

今夏低着头笑,也不回答。

少女情思全写在脸上了。

这下好了,全六扇门的人都知道,那个一口一个小爷我的袁今夏有了心上人。

不知道哪家公子这么倒霉哟。


话虽这么说,但大家也只是揶揄今夏,今夏作为六扇门少有的女捕快,还是杨程万的徒弟,被大家宠还来不及,哪里舍得欺负。

话题讨论了三天以后就变成,若今夏的心上人想娶走今夏,总得先过了他们这关。

当然第一个问题是,这人到底是谁。

可平日和今夏关系最好的杨岳据说最近在带着未婚妻游览京城,一天也见不到人影。

于是六扇门的小捕快们只能自己观察。

今夏值夜班回去晚的时候,那人总要来接的吧?


今夏和巡逻的小捕快交接好了班,就出了六扇门。

早埋伏在一边的小捕快偷偷跟上去,远远就看到今夏飞奔着跑到一人身边,然后双手拉住那人的袖子,摇了摇。

“大人,你来接我啦。”今夏笑眯眯拉着陆绎的手撒娇。

陆绎脸上不由自主噙了笑,他反手拉住今夏,慢慢往前走。

“大人,严世蕃已经入狱,锦衣卫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吧。”今夏偷偷瞅他,找了个话题开口。

“嗯。事情基本都结束了。”陆绎捏捏今夏的手,思忖半晌,不知如何开口。


“大人……”

“今夏……”

两人同时开口,刚好撞到一起,陆绎看着今夏,声音不由自主就软下来。

“你先说。”

今夏嘿嘿一笑,试探着和陆绎讲:“我娘又和我提起,要和易家结亲的事儿。我都说了我有心上人,但我娘不信,非说除了银子不可能有人会让我欢喜……我不是催啊,就是,我就是说……”

今夏掰着指头说,然后讪讪的停下来。

袁今夏你个傻子,非说这个让大人觉得你恨嫁吗!

陆绎停下脚步,笑着看她,“我爹爹你也见过了。我正等此间事了,便去你家提亲。”

今夏眨巴眨巴眼睛,欢喜就逐渐爬上她的眼角眉梢,她靠着陆绎的胳膊,蹭蹭,全然依恋的样子。

“大人,真的要和我成亲了吗?”

陆绎继续往前走,小心翼翼把左侧的绣春刀佩到右边,让它不硌着今夏,“不和我,还想和谁?不许想别的人。”


六扇门的小捕快愣在原地,那大红的飞鱼服,他没看错吧。

震惊之下忘了掩蔽,被今夏直接发现了身影。

今夏立刻撒开扯着陆绎袖子的手。

“诶?!这不是小覃,你不是回家了?”

小捕快讪笑着打哈哈:“我路过,路过……”

他在心底暗暗叫苦,这锦衣卫大人的眼神真是可怕,被看的腿都软了。

陆绎点点头,算作招呼。

小覃受宠若惊,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:“那我不打扰了。二位,慢走。”

今夏落后一步,向陆绎施了个礼:“大人先行。”

陆绎眼光更加不善,扫了小覃一眼,没说话,只抬手揽住今夏的肩,让她和自己并行。

“这风甚大,委屈袁捕快和我一起,靠近些了。”

今夏唰的红了脸,挨挨扭扭地靠近,然后和小捕快辞行。

小覃愣在原地,只隐约听到逐渐走远的两人声音飘在风里。


“大人!你干嘛在我同僚面前动手动脚。”

“怎么,我见不得人吗?”

“当然不是!大人您英姿勃发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仪表堂堂,我是怕您锦衣卫的威名被我影响啊。”

“油嘴滑舌。”

“大人明鉴,我可是一片真心……”


小覃飘忽着回到六扇门,立刻被围起来。

周围人七嘴八舌的问。

小覃不回答,看着远方语气淡淡。

“不愧是夏爷。”

于是六扇门又流传许久,今夏的心上人奇丑无比的传言。

这个谣言直到成亲那天,才算是告破。




贰.


陆绎是七天后来到袁家拜访的。

若不是听杨岳说,袁家娘子又张罗着给今夏说亲,这一次居然打主意打到杨岳头上了,陆绎还准备等严世蕃一事彻底解决再来袁家提亲。

如今严世蕃入狱,严嵩倒台,朝野还是混乱,陆廷被撤了职,陆绎因为蓝青玄的原因还暂且还担任这锦衣卫佥事一职。

牢狱之灾或可避免,撤职降薪怕是免不了。

因着自己还动荡着,所以陆绎来提亲时,也是提心吊胆了好几日。


今夏从六扇门回来的时候,陆绎刚来没多久。

“娘!家里来客人了?”今夏的声音先于人到了屋内。

听到今夏的声音,陆绎不由自主就勾起唇,本是冷冽的表情瞬间如融化的冰一样,化作春风春水。

袁母不动声色地看着陆绎的表情,心底暗自肯定了一下,才嗔道:“有了客人还风风火火的,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子。”

“大人!”看到陆绎,今夏的声音雀跃起来,又看到旁边放着红布盖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,明白了是什么情况,声音也软下来,“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。”

陆绎含笑,轻轻地说:“婚姻大事,自然是要先和令堂先行商议的。”

袁母看着今夏就要凑过去的样子,便开口支使她:“隔壁王家娘子之前借了我们家的椅子,你去要回来。”

“娘你往日总和王家娘子吵架,还会借椅子给她?”今夏小声嘀咕,知道她娘是想把她赶走,也不强留,起身就往门口走,“哄小孩呢。”

今夏出了门,立刻拿出偷藏的茶杯放在门上偷听。

娘亲呀,女儿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好郎君,你可别把人为难跑了。


袁母不知道女儿的胳膊肘都拐到天边去了,她抬腕,给陆绎续了杯茶,示意他继续说。

“我是真心求娶今夏的。”陆绎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,心底已经开始打起摆来。

“陆大人。”袁母看看他,“不是我嫌弃你。锦衣卫这大名在平民百姓家也是可以夜止孩啼的。我们家势单力薄,如果有一日你负了今夏,我也没什么办法不是?相较于你,那易家公子文质彬彬,书香传家,我更放心啊。”

这是在要陆绎的保证了,但陆绎紧张之下没听出来袁母的意思,只觉得袁母是真的不同意这桩婚事。

他攒起眉,斟酌着开口:“今夏喜欢银子,那易家必不如我陆家富豪。”

他想了半晌,着实没想到自己的优势,只能干巴巴说出这句话。

袁母快被陆绎这一根筋给气笑了,她只能挑开了说。

“倒也不是我想阻拦你们这对有情人。只是若要我同意,需得提前签了状子。若有一日你变了心,想要停妻另娶或是纳妾……便放了今夏走吧。”

陆绎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关了,心下惊喜,但还是要解释:“我幼时失母,父亲也不大管我,所以这二十二年来,我没娶妻只是我自己不想成家。”

他想了想,理顺了话,真诚且慎重地对袁母说:“我与今夏也是一路扶持走来。未来也将一起继续走下去。我从未欢喜过谁……唯独今夏,我心悦之。”

陆绎最后一句话,轻轻划开满室的茶香,今夏趴在门上,这最后一句径直撞进她心底。

在杭州簪花大会上,陆绎曾对她讲,唯独琴音,深入我心。

现在陆绎诚恳地向她娘求娶她,讲唯独今夏,我心悦之。

她在齿间研磨这句话,然后偷偷笑起来。

陆大人呀,唯独陆绎,我愿嫁之。


陆绎和袁母的谈话也快走到尾声。

陆绎说:“若是伯母不放心,我也可签了状子。若有一日我纳妾,便自动与今夏合离,我的家产全部归于今夏。可在成婚前在官府做公证。”

袁母看着陆绎认真的保证,终于放下心,她瞥了一眼吱呀响了一声的门。

陆绎心领神会地轻笑一声,也不拆穿。

袁母咳嗽一声,示意今夏进来:“今夏,该送客了。”

今夏从门外探了头:“娘,大人。你们谈完了?”

“谈没谈完你自己没听到?”袁母轻哼一声,看不下去女儿和情郎眉来眼去的样子,轰人似的做手势。

“袁今夏,送完人早点回来。”

“知道啦!”


“大人怎么就答应我娘的要求了呢。”今夏嘟囔。

“伯母也是担心你。”陆绎摸了摸今夏的头,笑的开心,“我不会负你,签一纸状子又有何妨。反而能让你娘安心,岂不是一举两得。”

“一举两得?还有什么。”今夏懵懂。

“还有一得,是让我能顺利娶到我的傻姑娘。”陆绎停下脚步,看着今夏。

夕阳渐渐西下,有温柔的光撒在今夏的脸上,衬着她的脸更加可爱。

陆绎情不自禁,吻上她的额头。

“今夏,嫁给我吧。”

这是他昼夜辗转反侧,总在梦想的事情。

在今日的夕阳下听到了梦里的回响。

“唯独陆绎,我愿嫁之。”




叁.


成亲那日,杨程万坐在了拜堂的高堂位上,等着陆绎来接人。

这事丐叔和杨程万争了好久,丐叔恨不得把自己当做林菱的娘家人来给今夏撑腰,被林菱一席话给压的没声了。

“若这长辈都还要你们陆家人来当,陆绎还真以为我们今夏没人撑腰了。”

这话丐叔不敢接,只能委屈地去给侄孙儿当长辈。


今夏看着她娘亲一边絮叨,一边红了眼眶。

袁母慨叹着,终于把这个野丫头嫁出去了。

今夏嗔她:“没嫁出去,是小爷我给您娶了个美娇娘回来。”

“多大的人了。还口无遮拦。”袁母破涕为笑,点点今夏的鼻子。

“该盖盖头了。新郎要来接人了。”

盖头一落,今夏的眼泪才敢落下。

“新娘起轿。”


陆绎背着今夏,从她的房里一步步走到轿子前。

她突然想起那次替嫁。

同样是沉重的金冠,同样是华丽的婚服。

却有着不一样的感觉。

她在震天的爆竹声和锣鼓声里,凑到陆绎的耳边对他说。

“陆绎,我嫁给你了。”

陆绎,我们要成一家人了。


到了陆府才是拜堂。

堂前坐的是杨程万、袁母、林菱、陆廷和丐叔。

听得司仪唱礼,今夏牵着红绸,红绸那段是陆绎,所以这红绸也变得有些灼烫。

“一拜天地——”

陆绎,幸好是你。
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
今夏,多谢,是你。

“夫妻对拜——”

从此荣华富贵、苦难贫困,我们一起走过。


因着陆绎以往的阎王名头,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自然是不敢闹洞房的。

谢霄倒是敢。

只是在宴席上就被杨岳和丐叔联手灌地七荤八素,人事不省了。

陆绎进了房,就挥退了闲杂人等。

他拿起喜秤挑起盖头。

盖头下今夏的脸艳如桃李,粉颊飞霞。

“大人……”今夏的话还没出口,就被陆绎的手指抵住红唇。

“是夫君。”陆绎今日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轻佻浪荡,人间喜事降临,饶是陆绎这种冷静的人,也不由露了情绪。

“夫君。”今夏丝毫不羞,甜滋滋唤他,唤得陆绎心头一软。

他低声回她:“娘子。”


陆绎转头端了酒盅,递给今夏。

“合卺酒一饮,便是礼成了。”陆绎端着酒杯看她,长身玉立风姿俊朗,像极了闺中小姐梦中的少年郎。

今夏接酒,绕过陆绎的臂腕,和陆绎相视一笑,一起喝下酒。

酒的后劲不太大,却带些松弛的功效。

于是今夏脱口而出:“你穿红衣真好看。”

陆绎倾身过去替今夏解着头上的凤冠,随口应答:“你今日更好看。”

今夏嘿嘿一笑,双手放在膝上,乖巧的靠在陆绎的胸口,等他给自己解开发冠。


发冠解完,今夏拿起小金剪,在自己发梢剪了一缕。

然后伸手牵住陆绎的发,剪下,两束头发合做一束打结。

“缔约结发,如此才算礼成。”今夏小心翼翼把结发放在锦囊里,又跑到陪嫁的妆匣处藏好。

陆绎含笑看着今夏的动作,像秋天勤勤恳恳藏食物的小松鼠。

他突然说起另一个话题,像是在心底已经等了许久:“之前在杭州,我们刚定情。我总担忧你,让你乖乖听话,你却每次都莽撞,让自己受了伤。当时我就想,总该是要把你娶回家,才好名正言顺的管着你。”

今夏瞪圆眼睛,狡辩:“我才没有那么脆弱,是你总把我当瓷娃娃。那些年没遇到你,我也是这么过来的。”

陆绎想起袁母和他讲的,那些年今夏为了赏银,总拼了命地去抓人,起初没有手铳,武功也不是很好,虽然有杨岳在一旁帮衬,受伤的时候也占了大多数。

袁母让他在成亲后多护着今夏,别让她总像一个人时那么拼命。

陆绎想着,那笑就带了些心疼,他揽住今夏的肩,把自己的下巴抵在今夏头上,像是立誓一般说:“今后有了我,你便不是一个人了。行事之前多想着我。你要是受伤,我也会自责的。”

今夏向来吃软不吃硬,陆绎软了声,她就不忍心了,只能乖乖答应。


陆绎看着盛装的今夏,忽然想起了那次抢婚。

不一样的地点,但两次看到她的婚装,都觉得,这辈子就是她了。

“我以前想过以后为我生儿育女,相伴一生的人会是什么样的。应该是像我娘亲那样,温柔如水,每日在府里洗手做羹汤,教孩子弹箜篌的闺秀小姐。”陆绎看着今夏,声音愈发地柔软。

今夏等着他继续说,是乖巧的,又充满生机。

陆绎被她的眸子蛊惑了,他凑上去吻住她。

“可是我遇见你了。”陆绎把唇移到今夏的耳边,灼热的气息从她的耳廓一路传到心底,烫地她一激灵。

你多会蛊惑人心。

可是我遇见你了,我以往所有的标准原则和要求都消失了,只变成了三个字。

袁今夏。

从此以后,我所有的原则和底线都是你。


今夏侧过头,有些想躲,却被陆绎扣住脖颈,躲不掉。

她只能任由陆绎用犬牙轻轻研磨着她的耳垂,然后带着颤意开口:“我以前只想嫁一个家里有钱的,能让我娘安享晚年的人。”

陆绎的唇下移,在她白皙的颈留下浅淡的痕迹,一只手灵巧的解开她的衣袍。

“可后来。”今夏咬唇笑起来,她搂住陆绎的脖子,倒在红帐暖被之间,“除了你,谁都不可以。”

红烛摇曳,春宵帐暖,鸳鸯成双。


终是缔约结发,此后纵使霜雪加身、万里前路、风波暗起,今生今世,此情良缘——

不可拆也。


-完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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抢亲看的不过瘾,婚服都准备好了你们为什么不立刻入洞房?

还要小阁老亲自下药吗?!

在官方开虐前先自个甜一波。

喜欢的多多评论呀,都是我继续发糖的动力。爱你们[心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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